伴梦（四）
“诶诶，你看那个红毛！就是他！”
“啊？莫关山？不会吧？”
“听说你是个走后门儿的啊？”
莫关山明明知道这不过是梦，却控制不了梦里的自己挥拳，受伤，难过。
去你的，老子最讨厌gay里gay气的人了！老子喜欢的是直男！他都能一边在自己脑子里开玩笑一边窝在被子里任眼泪滑落了。梦真是够离奇的。
彷佛是为了应景，下一秒他就坐到了吧台边上，有人在他耳边说：“再给他来一杯，记我账上。”一小股气流随声而来，夹裹着从那人口中带出的一点湿润卷上耳廓。莫关山一阵激灵，醒了。
凌晨三点。
都怪那个法国死基佬！
虽然他昨天打电话来的时候还是莫关山的救星。
“诶，是八宝。”没错，这位产自法国，与莫关山结识于意大利某山村小家庭餐馆的拥有飘逸秀发的帅哥，来到中国后给自己起了这么个中文名。
【八宝饭简直是天堂的食物！】
嗯。
“哦？你们约好了一起切磋切磋？”李乘东对这位也是很熟悉，起先担心他把自家潜力股挖走，后来担心他来偷菜谱。每次见那个人高马大的法国佬来，他恨不得叫人把他堵在门口。
“他应该有事找我，不然不会这个点打电话来。”
才怪。
莫关山打了打手势就起身离开了。他的转身过于迅速，没能一睹贺天的神色。要是寸头在，肯定会为这一日天日地的表情惊讶。很久不见了，这样的贺天。
“有事？”这边莫关山七拐八拐就出了餐厅门，李乘东看在眼里更肯定自家红毛已长成，正在为新餐厅奋斗中。
“晚上一起喝酒啊！我的新酒吧你都没来过！你可真坐得住啊，我要是不叫你你就一直不来了？”
“最近忙成狗，你那个新酒吧，甲醛散没散啊就叫我去？我当人肉空气净化器去啊？”
“太不可爱了！真是太不可爱了！你到底是谁！把我像小番茄一样可爱的莫关山还给我！”
“......”有时候，沉默是最好的防护。
“我现在过来吧。没什么事儿。”
八宝同学开的这个酒吧不太“专业”，体现在营业时间上。别人恨不得凌晨三点开门，他倒好，营业时间定在下午三点到凌晨三点。
“所以你是不是看《深夜食堂》上瘾了？”莫关山坐到吧台才发现这是把酒吧套进了居酒屋的壳里。只是这儿没有白果也没有清酒。
“不觉得挺好吗，下午上班烦了跑来这儿，爽！再说，三点还不回家人都要废的。”
“哪个小白领这么嚣张想翘班就翘班啊！”
“我这不是举个栗子嘛！”
“你举个菠萝吧！还栗子...还挺为顾客健康考虑啊，怎么，不是你通宵蹦迪的时候了？”
“人！....”
“总是会老的。”莫关山毫不客气地插话，拿起酒保刚调好的酒就把这位老板甩在了后面。
“老大！厨房不能没有你啊！”八宝接受了召唤放莫关山自己去撒欢了。
要是莫关山知道贺天会出现，他就不会回到吧台边上了。
“再给他来一杯，记我账上。”贺天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，莫关山本能地想要起身逃开。
“你回来这么久，都没和我们联系。”
莫关山实在不明白贺天的心思。好像初中那会儿在天台上拒绝自己的不是他，在流言蜚语肆虐的时候无动于衷的也不是他。他甚至有种错觉，贺天和他是多年未见的同学，而方才那只是没有灵魂的寒暄。
“我还有事。先走了。”
他们独处的时间还不够调一杯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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